河南不沿江不靠海但有数十万河南人常年漂在海上江上

管理员 163 2023-03-26 06:07:15

  河南人在长江上拥有船舶7000艘左右,总运力超千万吨,有船长、轮机长船员、船民10余万人。

  在上海的周口籍码头工有20万人,其中,仅集装箱运输车司机有5万人;上海的集装箱运输,河南人一度占到了至少1/3的市场份额。

  河南籍注册国际航行海员数量为4.4万余人,位居全国第二,仅次于山东,被称为“远洋海员大省”。

  “栾川渔工”“社旗渔工”和“濮阳渔工”,这是中国沿海捕鱼及远洋捕鱼比较知名的劳务品牌。

  河南属于农业大省、人口大省,交通以陆路为主,水上航运并不发达,为何现在却产生了这么多的“水上吉普赛”?

  不过,过去是为了活命、谋生,现在,更多是为了找一份工作,多赚一些辛苦钱,混得好了,也可在外挣下一份家业。

  作为人口大省和农业大省,河南长期位列“外出务工大省”前三甲(另两省是江西和四川),全省各地特别是豫东南周口、商丘、驻马店、信阳等地区土里刨食的乡亲们,常年漂泊在外、四海为家。

  梦里不知身是客,直把他乡当故乡——全国第七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,2020年河南省流出到外省的人口为1610.09万人,相比10年前第六次普查结果,增加595.45万人。

  临近虎年春节,一篇《流调中最辛苦的中国人》的文章在网上刷屏。来自河南的老岳为寻找儿子,一年中跑遍全国10多个城市,往往一天打两三个零工,其辛苦程度、其舔犊深情感动了亿万国人。老岳过去在威海做渔工,也即每天坐船出海帮人家打鱼,辛苦一年,满打满算能挣上5万元,但这也比整天四处流浪打零工强多了。

  如果我们没有记错,河南是盛产渔工的地方,其中,尤以社旗、栾川、濮阳居多。留意新闻,发现老岳果真来自其中的濮阳,他已在威海租居了10多年,住处周围干渔工的都是老乡,满耳充闻家乡话。

  此话可以慢慢表来。我们现在要讲的是,河南盛产的可不仅仅有下海捕鱼的渔工,还有大量的远洋海员、河上船工、码头装卸工等,而且,这些年渔业养殖,渔具的生产、批发、电商直播和渔业文旅等也逐渐在此形成完整的产业链,甚至于,有不少人已开始在省内外投资造船业,发展渔业加工生产智能化。

  “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”。难以想象,在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之外,河南农民已将“水”这篇文章做得波光潋滟。尽管在这样的浪漫之外,每一个个体或群体都承载着太多的困苦和心酸。

  长江船工、上海码头工、远洋海员、沿海渔工……他们,是中国的“水上吉普赛人”,常年奔波流浪,却聪明智慧,其忍耐力、创造力和发展成就远超我们想象。

  “沿海渔工”,其实从劳务品牌和“原产地”的角度,应该称呼他们为“栾川渔工”“社旗渔工”和“濮阳渔工”,按“同乡同业”的产业发展规律,这些地方输出的渔工最多,而且他们所提供劳务服务的地区范围,不仅仅局限于国内的江河湖泊和东南沿海,还一度远渡重洋,遍布世界各地。

  按2010年的统计数字,20年间,当地共对外输出劳务人员1.98万人(总72万余人次),其中渔工就占了1.01万人,占比52%,有3000多人长年在外不回家,主要分布在日本、新加坡、巴西、印度尼西亚、阿根廷、西班牙、约旦等20多个国家和地区,年经济收入上亿元。

  因为远洋捕鱼工作苦,且在家门口的就业门路日益宽广,近些年,该劳务品牌的输出量在当地有所萎缩,但它仍和南阳当地 “唐河保安”“南召绣女”“镇平玉雕”“邓州护工”“方城电焊”“内乡建筑”等工种一样,成为当地政府鼓励的重要富民产业之一。

  相较“社旗渔工”,“濮阳渔工”还属于星星之火,但来自大山腹地的“栾川渔工”,却在发展势头上后来居上。

  因为山多地少,当地人多在第三产业上想门路,外出捕鱼成为受他们欢迎的高收入营生之一。1992~2004年间,栾川县共向26个国家和地区外派渔工和船员5000多人,其中连续10年外派渔工人数居全省第一。

  不仅国外,这个品牌在国内也叫得很响,如浙江石浦、台州等地,每年休渔期后,会有近2000个操着栾川口音的渔工乘着渔船早出晚归,有关方面统计,“栾川渔工”每年仅从这里就可带回劳务收入1.3亿元。

  现在,整个栾川常年有8000余个农民以到外地捕鱼为生。“出去一个人,富了一家人,带动一片人”,“栾川渔工”被当作全省“农村富余劳动力转移就业的一面旗帜”。2007年,该品牌被评为河南省十大知名劳务品牌之一;2021年又被评为国字头劳务品牌,对当地农民带来的综合价值更多更大。

  与这种纯粹干苦力活的渔工不同,活跃在整个长江流域和上海黄浦江码头的船工、装卸工、运输工,却是有船有车,他们在整个长江干线和上海的货运市场中,占据着比较大的份额,话语权短期内难以撼动。

  先说“长江船工”。在一般人印象中,河南不临江、不靠海,黄河、淮河航运又不发达,哪来那么多船工?他们不知道的是,仅一个长江流域,河南人展现出来的运力,就将许多沿江省份比了下去,综合指标仅次于江苏、安徽,系“航运运力第三大省”。

  据统计,2019前后,河南人在长江上拥有船舶7000艘左右,总运力超千万吨,有船长、轮机长近万人,还有其他船员、船民10余万人。

  他们大多以家庭为单位在江里讨生计,“夫妻船”“父子船”“兄弟船”,子承父业,比比皆是,拉沙、运货,接的多是干散货。他们以低调善忍能吃苦著称,许多人一年四季都生活在船上,过年过节也很少回家。武钢每年需要1亿吨矿石,到长江口后的内河运输,75%靠河南船运输,一个重要原因,就是河南船员吃苦耐劳、诚实守信,遇到困难时能冲上去。

  “家有千顷共百牛,不如咱船工在外头。不种麦子吃白面,不种棉花穿丝绸。不种菜园有菜吃,不种芝麻喝香油……”

  除了长江,淮河、大运河、沙河等内陆河流内行船的船工,河南人也不少。经过多年打拼和积累,这些人所开的船只,多数已属于他们自己,投资额少的几万、几十万,多的动辄数百万,所以一开始往往要去贷款。但贷款也要买,船就是他们的命,有不少人家都是子承父业、数代经营。

  对了,他们大多来自信阳、周口、驻马店、商丘等豫东南地区,尤以信阳的淮滨和周口的沈丘、扶沟居多。

  这些人的籍贯多是周口沈丘县,许多车都挂着豫P牌照。按非官方说法,上海的宝山、浦东凌桥、临港等地,沈丘人在此聚集,撑起了上海进出口货物物流运输的半边天,其中的集装箱运输,河南人可以说至少要占1/3的份额。

  再具体一些,2015年,河南货运车辆占上海从业货车量的近一半,集装箱车辆占30%,自卸车占40%,大件运输车总体占70%。所以有人说,“上海滩的码头几乎被沈丘人占领了,他们一停工,上海的物流链七八成要断”。

  与长江船工不同,来自周口沈丘的码头工多成立了自己的公司,三五一伙,有车有房有办公室,正规军的色彩逐渐变得浓厚。据非官方统计,沈丘码头工的总人数大概在20万人左右,其中,周口及沈丘籍的装箱运输车司机至少有5万人,有不少人已在上海安家落户。

  他们中的一部分尽管也是做出海捕鱼的工作,但,更多人却是在管理船舶、服务航行,所以,要求的综合素质越来越高。令人同样感叹的是,作为内陆省份,河南除了在航运运力居于全国前列之外,近一二十年以来,又拿到了“远洋海员大省”这一称誉,名次从早年的次于福建和浙江,到现在位列全国第二,仅次于山东。

  河南对外输出海员比较多的是新乡市。1993年,该市开始对外输出海员,截至2012年已拥有1.1万名海员,其中高级海员占一半,船长、轮机长360名,大副、大管轮有630人,成为中西部地区最大的海员基地,年劳务收入8亿多元。

  这些人基本上属于农家子弟。2011年,新乡市专门下文支持海员基地建设,设立新乡市海员服务局,并创办专门培养海员的专科学校,自此,这座“没有一滴海水的海员城”开始被中国航运界认可。

  新乡的发轫,带动了全河南海员输出产业的兴起,一时间,河南各种类型的职专、职业中心纷纷设立专业,开展相关培训;北京、上海、天津、广州等地的各大海运集团公司则以对口扶贫的名义,与它们签订用人协议,大量来自农村的高中、中专毕业生由此从黄土地奔向蓝色海洋。

  河南,自2011年起,被交通运输部将确定为海员劳务外派工作试点单位之一。到2020年底,我国在职船员共有171.6万人,其中注册海船船员80.8万人,注册内河船员90.8万人。

  因河南只有管辖内河湖泊的地方海事局,没有为海员的机构,故河南籍海员多在山东、江苏、湖北、福建、天津等地海事局注册。但即便如此,截至2019年,河南籍注册国际航行海员数量达到了4.4万余人。

  网上有人说河南籍海员“就像没有爹娘的孩子一样,到处寻找有爹娘收管的海事局”,看来,就那么多人的注册管理和民间高涨的从业热情而言,这还线/

  河南属于农业大省、人口大省,交通以陆路为主,水上航运并不发达,为何现在却产生了这么多的船工、码头工、海员和渔工?

  说到根本,还是因为底子薄,传统的土里刨食的生活,无法赶得上这些“苦力工作”所带来的比较收益。所以,只要有机会,人们就愿意逐江河、闯四海,“做别人不愿意干的工作,吃别人不愿意吃的苦”,逐渐通过“同乡同业”“产业专营”的方式,形成整体上的劳务规模。

  不过,有一个终极性的问题是,为什么是他们?为什么存在从业人员的地域选择?

  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河南境内的航道逐渐萎缩,降至不足1500公里。为了谋生,许多河南籍货船逐步散落到淮河、汉江、京杭运河和长江干线。

  官方统计,在长江、京杭运河两个流域进行营运的船舶,河南籍人员近4万人,其中淮滨籍船员就占有3万余人,占比80%。

  水“断”人“流”,周口数目庞大的老船工自此多去了外地,其中有一部分在长江中下游安了家,逐渐演化成“水陆两栖”的“上海码头工”。

  为主。当今有不少沈丘人爱去上海打工或创业,应该与此历史演变有关。典型的企业如金丝猴食品,原来由赵启三在沈丘创立,后来搬到了上海,一大批沈丘籍经营人员,随之而去,进入的自然就是一个“熟人社会”。所以,沈丘县本身,也被身在上海的沈丘人,称为“小上海”——“去哪儿呢?”“上海!”“回哪儿呢?”“小上海!”这是他们日常的通用语。

  当然,还有一种说法,沈丘码头工群体的壮大,与一个名叫谢文珍的沈丘老城镇人有关。他在1993年从县粮食局辞职,领着爱人筹借了7万元来到上海开始搞运输,并注册了第一家由沈丘人任董事长的物流公司——上海北华物流有限公司。后来随着公司发展,很多沈丘老乡加入进来,逐渐裂变式形成规模庞大的“沈丘物流帮”,码头工群体,只是其中一个组成部分而已。

  与这种自发性、无意性、人带人、人帮人的集群生成模式相比,河南“远洋海员”劳务品牌的形成,却是劳务产业区域性转移和政策作用力培育的结果。

  建国初期,中国海员的主要来源是招商局、民生公司等起义归来的海员劳工,上海和附近沿海省市成为海员人力资源的主要来源地。当时有一种说法,崇明是船长的摇篮,宁波是轮机长的摇篮。后来远洋公司不断扩张,海员作为国家的“第二海军”,沿海城市的复转军人成了其主体。

  到2000年,这两大央企航运集团在河南的海员资源已经超过万人,其中河南新乡摆脱河南省劳动厅独自发展,设立海员服务局,叫响“海员城”。

  根据市场需求,同时也为了打破河南航海类学员的学历教育、培训、职业资格鉴定没有本省主渠道的局面,河南本土成立了越来越多的海员培训专业机构,甚至于许多职业技术学院也顺应趋势开办了航海学院,开展学历教育和技能培训,并对海员给予就业指导。比较知名的有新乡职业技术学院航海学院、河南交通职业技术学院航运海事系等。

  而地缘、亲缘、血缘、业缘等关系和市场的互嵌,将会在这些群体中出现不断的“群智涌现”。

  自然界的蚂蚁(或蜜蜂),是地球上数量最多的生物之一,坚忍不拔、勤劳无畏,它们步步为营,能够从其他对手那里攫取领地,并且保卫自己的生存资源。其单个个体虽微不足道,不具有智能或仅具有有限的智能,但整体上却勇猛无敌,表现出远超任何一个个体的智能行为。所以,每一个蚂蚁都是这个群体中的一个细胞,整个蚁群则好像是一个超级个体,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可以非常有组织、有序地进行它们的工程。

  正如前文所说,沈丘县的人去上海,先干又苦又累的码头工,而后其中的“能人”开办公司,搞物流,搞集装箱运输,而后又升级集团化、智能化,做全产业链,最终控制上海码头货运近一半,带动更多家乡人前来务工,形成一支虎虎生威的“沈丘铁军”。这种奇迹,就是一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蚂蚁们以长期的坚韧、辛劳奋斗出来的。

  信阳淮滨县位于淮河流域,“因水而生,应水而兴”,具有70多年的船工运输和造船文化历史。该县有一个造船产业集聚区,现拥有船舶生产企业7家(其中规上企业2家)、船艇研发企业1家、船艇旅游企业1家、游艇销售公司2家、造船专用工业气体企业3家、相关配套企业23家,带动相关就业1.2万余人,具有年造船舶500艘以上生产能力,年产值达20亿元以上,一跃而成为淮河流域最大的造船基地。

  比如周口,目前周口航运企业发展到20余家、货运船舶2192艘,从业人员2万多人;周口港已发展成为全省最大、靠泊能力最强的现代化综合港口,货物吞吐量由2012年的415万吨跃升至2021年的2915万吨,增长了7倍多;2022年前三季度,货物吞吐量达2504万吨,同比增长21.4%,占全省总量近八成。

  栾川县高山渔村目前被称为“鳟鱼之乡”“冷水鱼之乡”,也被国家农业部授予“全国休闲渔业示范基地”称号。全镇几十座依靠冷水资源建起的生态鱼塘,几乎全由那些“学成归来”的渔民亲手经营管理。

  在此我们只想说一句,当前河南省正在大力内河航运和临港经济,要打造通江达海的水运大通道,这些早先走出去的拥有航运经验、技能、资源、网络甚至财富积累的船工、海员、渔工、码头工们,他们或许正是可以依靠的主力军之一。

  政府部门若发展地方特色经济,只需重视这部分群体,依市场规律顺势而为就可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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